琅邪骑在马上,披着狐裘披风,披风里被塞了个暖炉,雪花落上眼皮,一眨便化。
一旁囚车里头,陈申新换了身囚衣,身上无伤,但背已驼得厉害,乍一看过去,仿佛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无须挨那一刀,便要丧命了。
眼看离刑场不过数尺。
“殿下”
琅邪眉头一动,听囚犯陈申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唤,策马靠近了些,“何事?”
陈申笑道,“无事,罪民要解脱了”
琅邪皱了皱眉。
“只是,罪民对不起殿下”
“罪民欺骗了殿下”
他脸上尽是乱雪,说的又是些含含糊糊的胡话,“哪里有什么救人性命的百年雪参”
“殿下没有,天下没有白掉馅饼”
“殿下”
“罪民等你”
“说什么呢?!死到临头还在这胡言乱语!”守囚车的黑甲一鞭子抽在车上,鞭尾“啪”地打在陈申脸上,冻得发白的脸登时浮起一道红痕,此人还要再打,却被琅邪一把扯住鞭子,喝道,“你是何人,胆敢虐打人犯?!”
那人脸色一变,“殿下,小的听他这般恐吓大人,怕扰了您的兴致。”
“我有什么兴致?”一扔他的鞭子,“滚!”
还要去看陈申,却见他歪着脑袋靠在囚车上,像睡着了,随车轮的滚动而左右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