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紧盯着那里，生怕那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转瞬间，他就认出了那是何人。

女娲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是...你是净世祖...你是帝尊？”

“女娲，你可知盘古帝为何要将本帝留于三界？”浑身赤光，向着女娲走去的伟岸身躯发出的声音极其温和，却在开口的一瞬间，在场所有大神皆没了灵力。

九天玄女等四大神起身立于一旁，水神看了好一会儿净世祖，又以询问的目光望向烛龙，烛龙瞪着铜铃大眼看地板，一副“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水神又去看九天玄女，九天玄女以通灵语给他送过去一句话“帝尊在上，不可分神。”

水神无奈，小半刻后又笑了起来。他想，我的世祖哥哥回来了。

女娲轻笑道：“他老人家不就是想将这三界尽毁，令万物生灵皆重归混沌么？”

“那你又可知盘古帝为何要将自己耗尽精元所换来的三界毁灭？”

女娲用衣袖将一旁的琉璃盏挥落，怒喊：“我怎么知道？！”

净世祖并不恼，还是异常温和地开口道：“你若不知，为何还要精心设计一出封神大戏？”

女娲脸色惨白，过了许久才喃喃自语道：“女魃没能将你的魂主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迟早会觉醒，呵，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

女娲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又大笑不止，道：“万年之期早已过，我虽加害了你，可也为三界存于天地多谋了几万年，受什么惩罚都不亏了，哈哈哈...”

“诶，大地之母此时的模样倒也是应了那句’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啊，哈哈...”风神刚出声，净世祖便侧目瞥了他一眼。

不过是触目一瞬，却让风神浑身冒了冷汗。

水神却全然不顾他是谁，依然是肆无忌惮地紧盯着净世祖。

净世祖的视线却并未给他本分，很快又回到了女娲身上。

“盘古帝身化万物，福荫三界，你觉得他会忍心见这三界毁于一旦，再入混沌之境？”

“你、你什么意思？”

“你当年元神大乱误入虚空境，见到的乃是幻蜃之像。”

女娲意识到了什么，一双美目变得失了神采，片刻后，又摇头：“不、不可能，虚空境乃轮回必经之道，可见过去未来，怎可能有错？”

净世祖：“并非出错，只因你当时历经一场大战，灵力有损，见到的也是残缺的镜像，并不完整。”说罢，净世祖手一挥，所有人都入了虚空之境。

虚空之境乃凡人身死后，魂主必经之处，有些凡人会有魂主暂离体内的症状，离了宿体的魂主会在此地逗留，若及时返回宿体，则性命无忧。故而，会有许多民间异事，下葬几日之人突然复活，其实，不过是离了宿体的魂主回归了而已。

许多离体的魂主在虚空境内漂着，见到了净世祖欲下跪磕头，奈何魂主无根，沾不了地也挨不着顶，只得握拳作揖，求帝尊救命。

净世祖神情微动，小半刻后才开口说：“元神未尽之主快些回人界，元神已散之主循此路下无妄海，入冥界去吧，早日投胎转世。”

话音刚落，一众魂主便呈两色，蓝光之主瞬间散了，赤光之主坠入了无妄海。

水神嘴唇抿了抿，这里...是润儿当年也呆过的地方。

当然，他也差点在这里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