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长喻站在镜前,里头那个披挂着盔甲的人隐约有些陌生。他自八岁落水后,再没去过边关。他见过长兄这幅打扮,见过长姊这幅打扮,见过父亲这幅打扮,但这是他第一次自己穿上这厚重的盔甲。

他隐约觉得,从前自己是一直被保护在羽翼之下的。现在,他则要像之前的每一个疏家人一样,去保护身后的百姓。

镜中的青年,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就在这时,他侧目,便看见一边叠放整齐的衣物上静静地躺着一枚玉玦。

这玉玦翠绿通透,在烛火下静静流转着光华。疏长喻一愣,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玉玦。

他这一拿起,便迟迟不肯放下。可他即将上战场,这玉玦定然不能随身佩戴。他将玉玦放下,下一刻便又重新将它拿起,单手放下□□,将它塞入怀中。

那玉玦熨熨贴贴地,刚好躺在他的心口。

就在他提枪转身的时候,赫然看到门边站了个小小的身影。

疏寻栀没穿鞋子,光着一对胖乎乎的小脚,披散着一头黑发,扒在门框上看他。疏长喻愣了愣,走过去蹲下身,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膝头,问道:“怎么还不去睡?”

疏寻栀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道:“爹爹,你要上战场吗?”

疏长喻愣了愣,接着摇头道:“不是,爹爹就是去办点事情,后半夜就回来了。”

疏寻栀脆嫩软糯的声音此时有些低。她说道:“爹爹一定要回来。”

疏长喻闻言笑起来,点了点头:“会回来的。”

疏寻栀又说到:“爹爹就算是上战场,也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