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长喻自是知道他这番话是要做什么。

河堤修筑向来是重要的工事,朝廷也会在这种工事上头拨出大量的款项。而雁过拔毛,这钱拨出来,经由疏长喻的手和孙达志的手,他们就都有好处赚。

况且,任中修筑堤坝,也可为孙达志的任期锦上添花,更有可能助他往中央里爬。

他这算盘,打得又精又响。

疏长喻自是知道,这种时候若同他虚与委蛇,一定会让他觉得有机可乘。与其这样给接下来几天平添麻烦,不如现在就拒绝他。

“孙大人这话,当真是有些外行了。”疏长喻笑道。“朝廷有钱,也不应当乱花。这堤坝,当修的话,绝不可耽搁,但若不当修,何必多费那人力物力?国库的银子再多,也是各有各的去处的。”

“疏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这银子往您这里流一些,也是情理之中啊。”孙达志紧追不放。

疏长喻听他话已说得这般露骨,笑容不由得冷了下来。他揉了揉太阳穴,笑道:“疏某似乎有些醉了,没听清孙大人说的什么。”

接着,他抬起头来,一双凉冰冰的眼睛直视着他,问道:“孙大人,你怕不是也在说醉话吧?”

孙达志愣了愣,接着强笑着点点头。

疏长喻闻言,眯眼笑起来:“疏某一路舟车劳顿,有些不胜酒力,看着郭大人也醉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多谢孙大人款待了。”

说罢,他抬了抬手。

旁边便有两个侍从上来,扶起了醉得东倒西歪的郭翰如。疏长喻正欲起身,便又有一人过来,一把扶住他的胳膊,要将他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