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这个做什么。”疏长喻皱眉。

“那小姑娘拉着我, 非要卖给我。”景牧道。“我看她可怜, 也没什么办法,只得买下来了。”说到这儿,他压低了声音, 笑道。“她让我送给心上人的——我便照做了。”

疏长喻不知道自己的脸为什么有些发烫,许是因为景牧这厮太不要脸了。

原本一个男子怀里抱着花就显得阴柔娘气,再听他说什么心上人,疏长喻登时便要翻脸了。他皱着眉头冷着脸,便要把那花塞回给他。

景牧却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抱着酒坛子,两只手都被占着,怎么都接不住。

“你再不接,我可就扔了!”疏长喻怒道。

景牧便哄道:“别,少傅,你就当先帮我拿一会,我吃完了便拿回来。”

疏长喻无法,只得黑着脸抱着那捧娇艳欲滴的杏花,走在长宁街的夜市上。

他前世要么是跟着疏将军长在北地,要么就是在家中养病苦读。此后入了朝堂,每日都忙,得了空也是运筹交际,不然便是同那些文人设宴吟诗。

他从未见过这样市井中的热闹夜景。

天黑下来,路边的小摊便蒸起做食物的白色雾气,朦朦胧胧地散进夜色中。路上人来人往,两侧灯火辉煌,还有些店门口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在他前头几丈远的地方,还围了一圈人,在看街头杂耍的艺人。

那边锣鼓声和交谈笑闹声混成一片,与远远近近的叫卖声和交谈声交织在一起。耳畔眼前都是一片热闹,便是好一副太平盛景。

疏长喻不动声色地左右看着,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怀中抱了一大捧新鲜娇艳的杏花了。灯火映在他黑亮剔透的眼中,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