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同前世一模一样。疏长喻甚至来不及思索,身体便先一步抬手扶住了景牧,像前世时一模一样:“殿下何必多礼,折煞微臣了。”
景牧抬起头来,面上仍旧没什么神情,但那眼睛里闪动着的光芒,却格外耀眼。
疏长喻并没看到他眼中的这光芒。
疏长喻习惯性地避开了他的眼神,绕过他便先行一步进了屋子:“微臣尚不知殿下如今水平如何,便多准备了几本书。待臣测试过殿下之后,再替殿下挑选两本最适合您的。”
景牧没说话,默默地跟着他进了正殿。
疏长喻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前一世的景牧便也一直是这幅模样。他面上表情不多,且沉默寡言。平日自己说什么,他便只晓得听从照做,从来也不质疑,更遑论反抗。
越这么想着,疏长喻便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待到了桌前,看到桌上齐齐整整地摆着的寥寥几张宣纸,以及那支不知从哪儿翻捡出来的开叉的羊毫笔。疏长喻毫不留情地转过身来,看着景牧,质问道:“二殿下,这样的笔,如何能写字?”
前世的疏长喻也看到了这样一支毛笔。当时的疏长喻看着殿中此番场景,竟连支能用的笔都没有,心中怜惜却也没有办法,便打开了自己的书箱,将自己常用的几支笔都给了景牧,温声说:“二殿下若要读书,不能没有笔的。身居陋室不过一时,但读书一事,切不可委屈了自己。”
如今的疏长喻哪里还有这般细致温柔的好心肠?
他说完话,便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景牧。之间景牧脚步顿了顿,竟对他这失礼的态度丝毫不见恼怒,面上神情不变,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道歉。
“景牧住所太过简陋,只寻得到这支笔。多有得罪,请少傅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