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娘看向裴宜乐的目光便有几分同情加垂怜,若她算的没错,郝氏嫁来裴家的时候裴宜乐的毛才刚刚长齐,差不多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要是后来才喜欢上的也就罢了,万一是一嫁来就看上了他,焕娘的笑容有些僵硬,甚至打了个寒颤,被自家嫂子这样在暗处看着的感觉可是十分不妙啊!
这就好比焕娘家里有个姐夫,刚刚和自家姐姐成亲就看上了妹妹,而那个时候妹妹还没长大。
“简直荒唐”焕娘忍不住道。
见她信了,裴宜晟继续道:“我先时也不肯信的,但这样的事即便三嫂平时瞒得再好,只要她一开了口,哪还有看不出来的?”又道:“六哥看在我把这些都说与你听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回罢!”
裴宜乐不语,沉默片刻后才道:“没那么容易。”
本来裴宜晟是已和姜家那些人一同下了大狱的,只等一个个按罪名处决,若是平时关个三年五载便将他捞出来,但这回又有不同,姜家实在做的过头了,连带裴宜晟都没有那么容易脱身,最好都只能去流放。
裴宜晟向来是能屈能伸的,他又求道:“六哥饶了我吧,下回不敢了!”
“我问皇上
要来了你,若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再给你个胆子去为非作歹?”
“那那六哥说怎么罚,”裴宜晟心一横,打量裴宜乐不会真把他如何,“我都受着便是。”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把你要回来的?放着你和姜家那伙人一起被打杀才是丢尽了国公府的脸!”裴宜乐的声音有些嘶哑,焕娘将茶水端过去喂了他喝了几口,他又继续道,“但我们裴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孙,我不动家法了,你自己走吧。”
顿时,裴宜晟吓得肝胆欲裂,他能想到的最差的也就是被裴宜乐关起来或是送到哪个别庄别院上去,等时日一久仍旧和原先一样的,裴宜乐是兄弟不是长辈,又不好真对他怎么样。
他死也没想过裴宜乐竟会说出让他出去自己过这种话,他手无缚鸡之力又五谷不分,靠着家中的月例和贴补才能活下去,总想着家里也用不着他,这样闲着过一生也就是了。
裴宜晟霎时就红了眼,这时才真正知道怕了,嘶声哭求道:“六哥不要赶我出去,往后六哥说什么我都乖乖听话,求六哥还让我留在家里!六哥是知道我的,我这样的人出去又能做些什么?”
裴宜乐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说:“该你拿的银钱契书我不会少你,也会给你安家的钱,只当是分家,家里没有长辈便叫官府来作证吧。”
这回裴宜晟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裴宜乐想得越是这样周到,便越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他再求也无济于事。
“你自己想做什么便去做,从此之后与国公府再无瓜葛。”裴宜乐说完便起身拉着焕娘离开。
才刚往外走了没两步,却忽见远处冒了浓烟出来,焕娘不禁失声道:“不好,好像是我们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