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娘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不再说话,反而径自走到了巷口。
裴宜乐知道她走了,也不愿再去看她。
正当他估摸着焕娘已经走远,正要转身离开这里时,他的随从抱着一个东西来了,裴宜乐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焕娘的小野种吗!
还没等他开口问,那随从就说:“金姑娘放下孩子就走了,她说她不会再见这个孩子了。”
裴宜乐被气得咳了起来,骂道:“蠢货,谁让你抱来这孩子的?”
那随从一头雾水,道:“我以为是爷让金姑娘留下孩子啊!”
裴宜乐气结,又问:“她真的说了不再见这个孩子了?”
随从猛地点点头,说:“金姑娘放下孩子就说日后再抱回去她也扔出来不要了。”
“你真是个蠢货。”裴宜乐抚了抚额头,“去她家,把孩子送回去!”
随从先是应了,之后又挠了挠头,为难道:“六爷,咱们是匆忙出来的,这已经快到中午了,今日家里还有宴席,晚了国公就该怪罪了!”
裴宜乐这才想起这么回事,一来一回要时间,少不得还要有一番牵扯,一时半会儿是甩不开这烫手山芋的,于是只能道:“先回府,嘴巴紧着些,别跟任何人说这孩子的来历,其余的我会圆上。”
裴宜乐转头看见随从手里的孩子醒着,倒是不怕生人,在家里什么样在外面就什么样。孩子被韦氏养得圆圆团团,看着还算可爱,裴宜乐虽然讨厌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但看他那么小就被亲娘抛弃也生出一点不忍心来,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蛋,还少见地叹了口气。
焕娘扔下孩子后生怕裴宜乐追上来,一口气跑到家门口,这才停下,擦了擦掉下来的眼泪。
其实她也没指望着裴宜乐能这么随便就收下孩子,估摸着一会儿就得再给她送来。
这事需要从长计议,怕还得让康国公府那边知道,裴宜乐才肯真的认了。
家里静悄悄的,连岑氏和琴娘的声音都没有,焕娘反倒不敢进去了。
她踌躇在门外,又怕被别人看出什么,故意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还从树上摘了颗没熟的梅子拿在手上把玩。
焕娘也不知道站在外面有多久了,反正她觉得那颗梅子已经被她盘得油光水滑了,一回过头就又看见夏老先生。
“焕娘啊,怎么在门口啊?”夏老先生问道。
焕娘刚要回答没事出来看看风景,就听夏老先生自问自答道:“你准是和你娘吵架跑出来了吧?”
焕娘尴尬地笑了笑算是承认了,这夏老先生不愧是她的老师,总能准确看出她的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