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晖的到来倒是缓和了些屋内的气氛,他等焕娘和韦氏坐下了,这才道:“娘和姐姐也该消消气多保重身子才是。昨夜的事......我问了琴娘她不肯说,可我也看出来是伯母先动的手。”

焕娘别过头不说话,金晖又道:“这事实在是伯母无礼,上咱们家兴风作浪来了,我已经和她们说过了,置办完琴娘的嫁妆就立刻回家去,若还是要搅得家里鸡犬不宁,即刻就走吧。”

韦氏连连点头,她看见金晖进来就想着他总是要帮岑氏说几句话的,没想到他话里话外还是把这边当了家的,这让韦氏颇感欣慰。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焕娘倒不好再去赶人了,若金晖一味帮着亲生母亲,她倒要和他们辩上一辩,但金晖已然替那边退了一步,他又一直是懂道理的人,焕娘反倒真的不好打了他的脸,让他下不来台。

但她心里到底还有许多气没有出,只道:“今天是倒了米汤,明天就该往汤里下毒了吧!”

金晖脸色变了一变,没有说话。

“孩子头上的包你们也看见了,”焕娘可以暂且先饶了岑氏,但事情却不能不说,“伯母是一头撞上来的,孩子要是再小点就被她撞死了!”

金晖听了有些着急,可是岑氏如此无理取闹他也不好再辩解什么,只能走到摇篮边去看了看孩子。

先时他们都以为是焕娘晕倒时不小心把孩子磕了,没想到竟还是岑氏干的。

韦氏了解女儿的性格,知道她缓下来了以后就不会去找那边麻烦了,长舒了一口气。

焕娘也跟在金晖后面看孩子,她又想起岑氏昨晚的话和前世的一切,看着摇篮中安安稳稳睡得香甜的孩子,叹了口气,道:“我待会儿就把他送去康国公府。裴宜乐不是没个准话吗?我索性就去闹一闹,让他不得不要这个孩子。”

韦氏一颗心刚放下,立刻就再度被吊起,这回还是吊在悬崖上。

虽说裴宜乐的态度她也看不明白,但母子二人在一起总好过先把孩子送走,孩子还在身边总让裴宜乐和焕娘之间有个牵绊。一旦孩子被送回,万一焕娘一时半会儿不能跟着入府,日后裴宜乐又不想认账,天长日久谁还记得起金焕娘是谁。

这事裴宜乐怕是还瞒着康国公府,若是就这么被焕娘捅出去,裴宜乐定是要迁怒于她的,怕是愿不愿意再纳她为妾都要另说了。

总是母子俩在一处安安份份等着他来接的好。

焕娘知道此事再说下去也是多和韦氏争吵,于是抱了孩子就往外走。

一直到了大门口,焕娘才被跟上来的金晖拦住,韦氏走得要慢些,一边在后面叫喊一边上前:“你又要作什么妖?好好的,怎么就不给娘一个太平日子!”

焕娘只得转过身,道:“我想过了,伯母说得对,是咱们小姐身子丫鬟命了,孩子跟着咱们家也是吃苦受累,连奶都没得喝,不如把他送到康国公府,好赖总有口饭吃,总好过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