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靖衣下意识地往后退着,段飞白伸出手,不容拒绝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套在她腕间的佛珠取了下来。
“为什么,明明你不是她,却还是选择伙同苏合害我?”他表情阴森恐怖,眼底蕴满痛苦。佛珠在他的掌中化作齑粉,从掌心中滑落,纷纷扬扬撒落一地。
剧痛令陶靖衣的意识模糊了许多,段飞白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一时近,一时远,她没有听清他说了些什么,只捕捉到“害我”二字。
“我没有……”她艰难地摇着脑袋。她没有用佛珠浸过他的酒,只是她一开口,就有血喷出来。她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力气被一丝丝剥离,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陶靖衣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坐在了地上。她用手撑着地面,大口地喘息着,唯有如此,才能缓解腹中那股剧痛。
段飞白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声音轻柔得像是一阵风:“断肠散的滋味,不好受吧……”
陶靖衣猛地抬起眼睛:“你什么时候……”
“龙泉客栈。”
陶靖衣呆住。
“一旦发作,腹痛如绞,若无解药,肝肠寸寸断裂而死,这便是断肠散。”段飞白勾住了她的下巴,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庞,“我本不想杀你,只是,谁叫你和她是一样的蛇蝎心肠。”
这回陶靖衣听清楚了,她面色剧变,心底腾起不好的预感:“她?她是谁?”
“苏夕颜。”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仿佛将陶靖衣打入了地狱。
她面色煞白如纸,惨白的唇瓣抖动着:“你都知道了……”
“不,我不知道。”段飞白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从何而来。只要你告诉我,今日你害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尽管身体已经没了多少力气,陶靖衣还是挣扎着,将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扭过头去。
“说,你是谁?从何而来?”段飞白将她的脑袋掰过来,厉声道。他的眼底隐隐有血红色的光浮起,眼神恐怖得令陶靖衣浑身战栗。
她不能说,她说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摆脱他。况且,她说了,段飞白就能放过她吗?
陶靖衣抿紧了唇,唇畔的鲜血愈发的凄艳。她撑在地面的手胡乱地抓着,抓到了一把破碎的枫叶。
她现在就和这片残破的枫叶一样,几乎要碎在段飞白的手中。
“说,你是谁!从何而来!”段飞白眼底血色更浓了几分,面上俱是偏执的神色。
陶靖衣张口喷出一口血箭,这血箭尽数落在段飞白的怀里,令他怔了一怔。
他像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松开陶靖衣的下巴,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擦着她唇畔的血痕:“我不问了,不问了……只要你答应我,从今往后,安分做我的妻子,不许背叛我……”
他话还未说完,屋外忽然响起尖叫声,伴随着这声尖叫的,是冲天而起的火光,以及箭矢破空的声音。
段红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