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燕煦转身走出。
“一个天下,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解读,有人视作霸业,亦有人读作苍生,那于殿下而言呢?”秦项君抬眼,隔着帘幕看着燕煦问道。
燕煦已跨下马车,稳稳站在地面上。
秦项君透过车帘看去,双手负背的青年,昂首看天,俊秀的脸上,表情坚毅,闻言只顿了会,便再起步向大门走去,踏过门前石狮,走进了府内,消失在朱红的大门之后。
然,空气中还残留着他出口的那一句。
“天下便只是天下而已。”
隐约其辞,无疑是最狡诈的话术之一,秦项君的这个问题,燕煦实际上并未给出答案。
秦项君的心再次一沉。
难道人的一生真的都不得不为追求之事所伤、所累、所害?真的无人能逃出这场人生悲剧吗?
再次滚动的车轮,载着秦项君一步步远离四皇子府的大门,其实在离开宫门不久的拐角处他就该下马车了,他的府邸落于皇城西面,与地处东边的四皇子府并不同路。
“殿下,李大人来了,我已差人将他请去前厅。”
燕煦点点头,足下跨出的步履不停,大步向前厅走去。
此刻燕煦脸上的表情已完全变了,进门时那个坚毅大气的青年渐渐露出了他最本质的样子,被现实bī到绝境的男子,眉目间充满锋利的攻击性,他远远地看着李青,目色深沉,整个人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誓将一切摧毁殆尽。
半个时辰后,李青面露豫色,冲冲离开。
室内,燕煦孤身坐在主位上,抬起的视线注视着李青离去的背影,内中敛着股冷漠的贵意,不见悲亦无喜。
我不能忍受失去这一切,如果真要这样,那就放手一搏吧!
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