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局如棋局,而你是落子之人,只需心持一杆秤,了解棋盘上每一个位置的利弊损益,在棋子越界时设法将其导回正途,若无法,那便弃之再落。”
“杀jī儆猴,大多时候,都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如果你不杀jī,就会越来越多的猴子们在你跟前蹿跳,老二手底下的那些人,能留就留,不能留就一并除了吧。”
“不要害怕犯错,人无完人,错了没事,只要及时修正便可,有阿寻在侧,他能最大程度地引导你,当然你也要适时地提点他,但需切记,同样的错误,一生只能犯下一次。”
启帝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燕辰立在一旁,静静聆听,末了,说道:“儿臣明白。”
“你真的明白了?”启帝一问。
他出口的声调起伏平缓,状似随意一问,但燕辰却顿感身上的压迫剧增。
沉吟良久,燕辰垂首抬目看着启帝,道:“二弟之事,父皇也认为儿臣做错了?”
“也,看来阿寻已提点过你,那朕便不再多言。”说话间,启帝倾身站起,负手前跨几步,与燕辰错身而过后,站定,眯眼注视着高升的太阳说道,“但这后续,你处理的很好,透过纯真的眼睛去看待世情,能让人产生全新的领悟,让子钦出面点醒昱儿确实是上上之策,经此一遭,昱儿若放得下,那他便能归你所掌,日后南方有他,你也不必忧心,这变相的恩赐,确立了上对下的关系。”
话至此,启帝顿了顿。
沉默了一会儿,启帝回身再度凝视燕辰,道:“这条路虽避免了手足相残,但却背起了舆论压力,与日后的史书评载,不只是你,姚寻更甚,你们二人已下定决心?”
启帝的言外之意,燕辰自是知晓。
唯有确保在他百年之后,燕子钦顺利登基为帝,二弟才会真心辅佐,全心臣服。
那自己便不能,也不该留有子嗣。
燕辰毫不迟疑,目色坚定,后退半步,撩袍跪地:“还请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