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别家找回失散二十多年的幼子该是怎样的反应,杨蕴秀始终感到怪异,陆孟怪,陆谭怪,段争更怪。这种怪异迫使她在短时间内无法面对这父子三人,她听着陆孟为她理清局势,说得好严重,她听得太阳穴发胀,直至陆孟觉察她情绪低落而止住话音。
他背地里叹了口气:“人都来了,你就当是招待新客人,不用顾虑太多。”
杨蕴秀不作答,陆孟从后扶了扶她的肩膀:“我们得出去了,小谭对他弟弟还是喜欢得不得了,万一又有意外,你能放心?”
“……他们做兄弟的,比我们做父母的有缘得多,不然那麽大的一个津市,怎麽就让他们俩碰上了。”
或许杨蕴秀只是感慨陆谭段争命里有缘,听在陆孟耳里却是惊涛骇浪。该怎麽说,告诉她,你的两个孩子不仅有幸重逢,甚至因为这点虚无缥缈的兄弟情意而互相吸引滚去了同一张床上,甚至你的丈夫重遇幼子的
第一回,他们前一秒还搂抱着滚作一团?
陆孟胃里翻滚,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他似乎能够预见段争将为他们带来的那场风暴。
临近傍晚,杨蕴秀借口准备晚饭,要黏了段争一个下午的陆谭过来帮忙。陆谭依依不舍的,扯着段争的胳膊再三要他发誓不会走,得了保证才喜滋滋地跟着杨蕴秀进厨房。可他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光是跟在杨蕴秀身边磨洋工,心都扑棱飞走了。
陆孟后来趁空进来看过一眼。夫妻几十载,他了然杨蕴秀的不安,但也没理由折磨陆谭,便招手要陆谭先出去。
陆谭一溜烟跑走,杨蕴秀晚一步阻止,她皱眉道:“你做什麽?”
“我还想问你做什麽,”陆孟拾走她手里的小刀,“你哪里做过饭,还要逼着小谭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