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信号极差,几乎没网,况且这个时间又已经熄灯,沈卿安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索性开始在脑子里琢磨明天的教案,和新一轮模拟试题该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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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七月份,也是他来到这儿的第五个月。
两年之前,沈卿安先从美国回了B市,安顿好自己的行李,又休息了一阵,然后才开始着手准备支教的事。他参加了一个公益支教团,进行过一段时间的线上和线下培训,最后才来了一处以前从未听说过的、坐落于大山里的小村子。
一同来的还有四人,除他以外三女一男。刚来的时候,五个人根本没人能适应,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觉得苦不堪言。
首先不适应交通。这村子极为闭塞,不通车,因为车根本进不来也出不去——山路又窄又崎岖,两旁的山陡峭险峻,想去镇上要骑将近半小时的摩托——附近的镇上同样没有公交站点,如果去县城还要搭乘面包车。
他们进山时不记得换过了多少次车,再加上路况不好,太颠簸,几个人还吐过几回。如果在来路上退堂鼓已经隐隐开始敲了,那么在抵达住处的时候,每人心里的那面鼓早就响得震耳欲聋。
至于住处的分配,三位女生被安排进四人间宿舍,而沈卿安和另一位男老师则分别住进两间临时收拾出来的小屋子,没打水泥的旧砖房,墙上还有道道裂缝,面积是四人寝的一半,只能容纳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顶多再放得下一个脸盆。
既然床只有一个,俩人只好挤一张床睡,干巴巴地挤了一星期,彼此都觉得哪儿哪儿不对劲,可谁也没好意思先开口。
结果这件事以那位男老师的离开告终——他在老家的母亲身体出了些问题,必须赶回去陪护。
这下俩人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