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与邹韵的婚礼被安排于两星期后进行。
地点在法国卢瓦尔河谷,排场浩大隆重,场地也被精心布置过,请了不少两方的亲朋好友,甚至有媒体前来播报。
一切看起来相当梦幻甜蜜,如果忽略新郎和新娘并不相爱这一点,这的确算得上一场完美无瑕的世纪婚礼。
至于整场婚礼那些繁复冗杂的细节,事后季容竟然一丁点儿也回忆不起来,他只记得自己仿佛魔怔了一般,一举一动如同被编排好的既定程序,机械地运行,而所思所想则像是程序出了漏洞——
他看到身着婚纱的新娘时,想的是沈卿安;为新娘戴上婚戒时,想的是沈卿安;在牧师面前说出“我愿意”时,想的是沈卿安。
季容终于真正地明白过来,他想和笨小孩认真恋爱,想和笨小孩结婚,想在教堂里亲吻沈卿安的嘴唇,对他说出那句我愿意。
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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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里,沈卿安过得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倒不如说他这十几年里只有那几个月才不一样,其余皆是平常一天的无限重复叠加。
他依旧穿梭于各个教学区中间,上其他人眼里枯燥乏味的课,写压根看不到尽头的论文,吃食堂重油重盐的饭菜。
忙碌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足够充实,至少他现在确实没有任何空闲时间去思考其他事情。
这让沈卿安觉得那几个月的痕迹很快就会被抹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