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季容回到学校里,一看课表,一门经济学一门物理,实在枯燥无味,每次一上这种课,季容就没清醒的时候。正当他撑着头昏昏欲睡时,教室后门竟突然被敲响了,来人是他爸助理白逸。白逸把季容领出教室,神情凝重肃穆,他告诉季容:“你母亲坠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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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到那儿的时候,尸体还没被移走,”季容说,“自打那天之后,我梦里总是出现她死时候的样子。你知道人坠楼什么样吗,骨断筋折,脑浆崩裂,不仅脑仁全磕出来,碎骨飞出去很远,满地都是脑浆和血,也溅在她那条红裙子上。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每次一闭上眼就是这种画面。所以后来我就开始特别恐惧入睡,再后来变成整夜失眠,现在就算想睡也睡不着了。”
她生前那么美,最后却是用这么不体面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然而始终令他过不去的坎儿,一直是陆雪彦对他说的最后那句话。他现在也还是不懂。困惑程度不亚于考古学家首次发现楔形文字,一头雾水地钻研,始终想不出所以然。
毕竟一切死亡都有冗长的回声。
这种事情一听总不免唏嘘,沈卿安想,那句话说得还真没错,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种类繁多并且参差不齐,也算是人类社会的独特奇景。他自打记事以来就没见过他亲爸,自己亲妈又不靠谱,改嫁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沈卿安十几年来也没和这俩人产生过什么感情,也就舒茜一人担得起“亲属”二字。
沈卿安仍旧没转身:“难道她自杀是因为你?”
“……不是。”
“那没必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你今年破例一次,她又不会怪你,”沈卿安轻声问他:“就一次,行吗?”
第49章 One Last(终于分手了=。=)
一月二号,季容在下班前接到了邹韵打来的电话。
邹韵邀请他一起去看房子,季容没怎么想就答应了。因为要看的其实是他和邹韵的婚房,虽然并不会有人住在那里,但既然已经决定对外做样子,那不如就直接做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