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铮鸣困惑地看着她。
“我要去整容。”
“啊?”
“我要做个整容手术。”
欧阳重复了一遍,路铮鸣才反应过来。在他印象里,欧阳虽然调侃过自己的体重,却从来没让他感觉到很强的外貌焦虑。
“你受什么刺激了?”路铮鸣环顾四周,教室里已经没有其他人,走廊也空无一人,才压低声音,“又去找王一了?”
“没有。”
“那为什么啊?”
“为了作品。”欧阳笑了笑,“男艺术家倾向于站在作品背后,女艺术家更愿意把自己变成作品——女人总是摆脱不了成为被观看的客体,女艺术家首先是女人。我去整容这件事,也是作品的一部分,但我不会做为被观看的客体出现……”
“展开讲讲?”
欧阳正要解释,系主任突然闯进路铮鸣视线,他在向教室里张望。路铮鸣便让欧阳先回去,用邮件把详细方案发给他,自己考虑之后再给答复。
送走欧阳,路铮鸣的心就提了起来。
平时,刘乐山脸上总是挂着北齐佛像一样莫名微笑,这会儿他面无表情,看上去像某个唐墓里的壁画。
尹焰揭掉刚画完的习作,随手插进文件夹,如果不是路铮鸣要看,他又想立刻扔掉。
仿佛是一种强迫性重复,他越想找回自己的风格,画面效果就越接近死去的父亲。人物的结构总是被无意识地强调,显得很坚硬,像无法摆脱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