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融解了一部分幻觉,疼痛和恐惧都变得模糊,像隔着一层浑浊的玻璃。
尹焰想起路铮鸣的画,层层叠叠,好像藏着无数秘密,却出奇地坦诚,那是他永远也达不到的境界。
她终于爬上他的身体,撕咬他的血肉。
“去拿出来。”她说。
如果声音也能破碎,她的声音早已布满裂痕,碎片像玻璃一样锋利。
尹焰的耳朵在幻想中流血,在现实中耳鸣。
“拿出来……”
她咬穿了他的脖子,血从动脉里喷出来,把地板和墙面都染成红色。他感到难以言说的疲倦,他知道她也一样,这血腥的幻象是她最后的疯狂。
“对不起。”
他疲惫地向她道歉,好像许多年前,他跪在一具正在变冷尸体前。
“对不起……”
他艰难地把自己挪到画架前,从抽屉里取出那把画刀,刀锋的尖角泛着冷光,硬木手柄很坚实,像死一样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