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小云程直到长大了才明白，其实爷爷根本听不懂小云程背的拗口的英文，也不会一字一句去找小云程笔下哪个字迹是歪斜匆忙的。

啊爷知道小云程想让啊爷轻松点，一样的啊爷也不想小云程为他受罪。所以总是要在小云程帮忙的时候打发小云程去看书去学习，拖延小云程的时间。

小云程小小的脑袋里从没有想过爷爷这么经年累月的摆摊售卖，会把膝盖的月牙板磨损严重，磨到几乎没有的稀薄一片，行走困难非常疼痛。

啊爷还是没有办法如他所说的等他把云程拉扯大之后，他就天天背着手拎着小水壶去公园和别的老头一起下棋。

而这样一个和善年迈的啊爷，在得病住院之后别说无人陪他下象棋，那护工居然因为照顾他老人家上厕所困难而不给水给老爷子喝。

周云程的心又怎会不痛。要不是小虎，那护工也不知道要这么苛待老爷子多久。

老爷子太和善只敢趁着那护工不在，偷偷喝上几口，盼着周云程早些到，让周云程扶着他上厕所，这才满足口渴之欲与正常排泄。

周云程一想到这个就气的不行。气啊爷心肠太好，又气自己没钱没办法给啊爷最好的照料、又气不想伤和罗妈的和气而不能发火……太多太多。

门被轻轻的打开，最靠近门口的那张病床上的小孩听到了动静，眼睛一亮撑开被子就坐了起来。周云程大惊，压着声音道：“动作怎么这么大？小心留置针，你这虎的。”

小孩将手背亮出来，是插着留置针的那只手。手背上的浮肿已经消下去很多了，留置针口附近还是一圈青色。小孩也低声道：“没那么肿了哥哥，现在都没那么疼了。我都习惯它了。”

周云程微微点头，将门轻轻带上。小孩拍了拍床边，示意周云程坐过去。周云程坐下之后，顺手拿起旁边小桌的小水壶递到小孩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