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租的房间比之前和夏山白一起住过几天的那间还小一点,夏山青开了门,进门首先简单冲了澡,摊在床上将自己放空一阵,才再次坐起来。
夏山青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全部拿出来,挑挑拣拣好半天,最终选了一件浅色的牛仔裤和一件白T,这是他觉得最适合跟夏山白站在一起的衣服了,头发长长了些,不过影响并不大,脸上的胡茬倒是有些碍眼,他对着镜子细细地将他们刮干净,才满意地笑了下,又懊恼胡茬第二天会不会继续长出来,那明天早上再刮一次吧,他想。
他想见夏山白。
夏山青觉得自己不讲道理得很,当时要离开的是他,现在回来的也是他,只是不知道,已经时隔两年,他的小混蛋还认不认他。
两年来,他做过许多工作,泥瓦工,快递员,辗转过很多城市,见过了云翁山意外的天地,心却始终朝着最初的一小片蓝天。
当初夏山白的感情让他一时无措,原以为他离开后就好了,可没想到,本想让弟弟走上“正轨”的自己却踏上了同样的路,异常的感情在夏山白先露出喜欢之后,在他自做主离开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白日里像是总能听见有人喊他哥,晚上也十有八九梦见,日夜地磨着他,终于,在一场大汗淋漓的梦里喧嚣之后醒来,良久未敢睁眼,他不得不承认,他挂念夏山白,他喜爱夏山白。
他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爱意从何而至,是相依为命的变故,还是分别之后的眷恋?他不知道,但从离开后的那天起,像一株藤蔓,从心底长出来,愈发浓密,愈发紧绕。
夏山青自私极了,夏山青贪心不足,于是,在他把夏山白丢掉两年之后,又恬不知耻地回来找了,他觉得自己简直疯了,这样会被小混蛋讨厌的吧,夏山青心里自嘲。
他将试好的衣服叠好放在床头,拿出白天看的笔记本,那是夏山白的笔记,这些是他走哪里都带着的,看完一本接着下一本,全部看完了就再看一遍,上面有夏山白的笔迹,有夏山白的气息,夏山青将它们压在自己枕头底下,就好像这样能睡得好一点。
梧城初夏夜的风比白日里凉一点,在太阳升起来之前,降下了昨日的燥热,又即将迎来新的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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