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玉躺在软乎乎的被子上面,视野里是随风摇曳的树枝绿叶,耳朵里是鸡叫声,偶尔夹一声狗吠,他左手腕部的膏药贴几天前就撕下来了,换成了那条紫色的丝巾。
被他白得能看见青色血管的皮肤和羸弱纤细的腕骨一衬托,那丝巾就显得跟妖冶的装饰一般。
陈砜的余光跟着那条丝巾动。
他半夜偷偷解开过,观察过青年的腺体。
看似是普通的激素异常引起的过敏生疮长包,他给擦过部队带回来的药了,没用。
年后陈砜也托去县城的亲戚帮忙找过邮局,还是没有他的信。
朋友是信得过的,也很有能力。
照现在这情况,最坏的结果是,朋友去年和他通完电话后就出任务了,至今未回,根本没收到他的胶囊。
陈砜缝被子的动作停住,他看着刺进皮肉里的针头,半天都没拽掉。
“啊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梁白玉翻了个身子凑过来,“针都戳到手了。”
陈砜的目光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意的把指尖上的血珠擦掉,继续缝被子。
手被拉扯了一下,伴随一声犹疑的嘀咕,“你好像少戴什么了。”
“我知道了!”
梁白玉在针线篓子里扒拉扒拉,找到一枚有点锈迹的铜顶针,他微仰头看陈砜,乌黑长发荡出柔情的弧度,水盈盈的眼睛含笑:“把你的手给我呀。”
陈砜下意识伸手,铜顶针带着青年的体温和特有香味,一点点圈住他的手指。
那一霎那间,他仿佛置身小教堂,手上套着普通简单的戒指。
眼前是要和他过四季,看山水,听风雨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