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爱是一回事,谈恋爱是另一回事,即使对象是同一人,他不是做个爱就把自己全部丢进去的傻子。
「我眼睛痛,回去吧。」李以诚把眼睛闭起来,朝杨肖文伸出手,杨肖文握住他的手,小心扶着他下楼梯,帮他戴上安全帽时轻轻吻他。
车子再度行过高架桥时,邱天说过的话在李以诚心里响起极大的回音,然后回归平静,像大楼被炸毁后的尘烟散飞的万籁俱寂。
「你最后被他拖下水都不会晓得,他会等你烂在水里再自己浮起来。」
他们回到李以诚住处,也许是吹到风的缘故,李以诚的左眼严重发红流泪,杨肖文慌张的帮他上药换纱布。
「邱天不会真的杀了你。」李以诚看杨肖文急的乱窜,忍不住挖苦的说。
「那个人,很难讲。」
杨肖文不让李以诚上网、看电视、看书,于是他们盖着棉被聊天,聊过去一个多月来从不曾触及的事。
杨肖文说大二那年如何被佛地魔的善良和纯净吸引,说佛地魔如何以真爱之名否定过去六年,说佛地魔跟随真爱不惜抛弃一切离开台湾。
李以诚说他薄如纸的俗缘,他对事物的分薄缘悭,他和女友的相遇分离,他告诉杨肖文,他只是一座兵马俑。
「你是世界遗产吔。」杨肖文很开心,抱着他做了整晚的爱。
清晨时分,李以诚醒来后再也睡不着,他仔细看着杨肖文熟睡的脸,然后起身连上彩虹梦,停在进站画面许久,最后往后靠着椅背,拾起头望着天花板发呆,他余下的痛混合恐惧和闪躲,在夜里反复发酵,最终成长为巨大的兽,将他推回废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