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也不忍心,推着眼镜问他们:“医保呢?医保可以报销的。”
他妈木呆呆地站在那儿,张了张嘴:“没买。”
医保表面上是职工必买,但实际上仍然存在一些企业由于不愿缴纳应该负担的那部分医保费用,用每月一两百对职工的“补助”来换取管得严严实实的嘴。
虚无缥缈的医保和近在眼前的补助金,很多人都愿意选择后者。
医生叹了口气,推着单子跟她解释:“如果……”
“医生,我们治。”
老房子就这样卖出去了,因为卖得急,价被压得很厉害,最后拿到手的不到三十万,谢秋池和他妈一起搬到了旧街区的廉租房——带给他多年噩梦的那片街区。
谢秋池很少哭,他大多数时候会安静地盘腿坐在他爸附近写作业,写完给他爸看。男人瘦得像是只有骨架,举不起他了,就摸摸他的头。
治疗费对于癌症病人来说是个无底洞,他妈扔进去的钱砸不出太多水花来,并且没两年就砸完了,开始四处借。
谢秋池拎着水壶去打了热水,在门口听见他爸沙哑的声音:“咱不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