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下起大雨,先来的客人走后就再无人光顾,
一点左右,郝奇宣布下班,好让Rosa早些回家备考,并叮嘱Jeane别再出去乱晃。姑娘们大声笑着,说郝奇越来越像个从乡下来的老父亲。
郝奇笑着呛她们,说这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叫做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如果想当他女儿,不妨就跪下敬茶,他一定封个比她们周末所赚小费更多的红包。
杂工小张从出餐口探来半个身子,操着浓重的广东口音,话里有话的讲,奇哥要认干女儿?怎么一把年纪还学人转性啦?
郝奇险些一口酒喷出来,抄起桌上的点单本扔过去,附赠一句从小张那儿学来的“扑街仔”。
酒吧里最寡言的厨师Nick,则像个真正的老父亲一样看着他们笑闹,他已经帮小张做好台面清扫。这个敦厚老实的意大利人,总是这样纵容着小张的偷奸耍滑。
小张把早晨藏在口袋里的糖果塞进Nick的上衣口袋,却不像答谢,而更像是一种别有深意的奖励。Nick脸红的挠头收下,其余三人则都齐齐装瞎,保持着一贯的默契善意。
橘色灯光下的冷清酒吧,有丝毫不受大雨影响的温吞暖流。
这是整个纽约,郝奇最喜欢的地方,是比他住的公寓更像家的地方。这里的每个人都像已经回归故里的养父母一样,对他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郝奇并不信奉上帝,却常常感谢上帝让他遇见这些善良又可爱的人。
下班了,检查好水电燃气,郝奇照旧最后一个离开锁门。
雨居然又停了,可已经无法挽回热闹。郝奇又再想起那个扬言要跟他约会的漂亮男孩,他左右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等候。郝奇摇了摇头笑自己想得太多,转身落锁那刻,一道人影掠过,后颈遭受重击,郝奇连喊也没来得及喊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