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扔球半小时后，方遥才摸了摸霜降的狗头，“不玩了。”

霜降喉咙里呼噜作响，似乎有些不满情绪，但也没撒泼耍赖，小跑着乖乖把沾满口水的球放进廊檐下一个固定的盒子里。

方遥双手插兜，埋头往屋里走，不经意地一瞥，让他整个人愣在原地。

隔着大面积玻璃，兰苑与方遥打了个照面。那个貌似弱不禁风的少年没有丁点朝气，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憔悴枯败。尽管精神状态糟糕到极点，但仍可看出他拥有一张令人难以忘怀的漂亮脸蛋，此刻，比精致五官更瞩目的是他脸上的表情。兰苑发自内心惊叹，原来一个人的表情可以复杂到无法言说。

看到兰苑的刹那，方遥如遭雷击，如他所想，爸妈一定是联合起来骗他！方遥兜里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他浑身因愤怒而轻轻颤抖，小心迈步向前，方遥打算质问眼前人为什么不和他联系！怎么舍得让他在思念中煎熬，度日如年！

我不会再心软，放纵他温柔的笑容击溃我冷峻严肃的表情，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方遥恨恨地想，可正当他要冷冷开口时，他清醒了。

不是他，方遥再次失望，他瞥了兰苑一眼，沉默地与之擦肩而过。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兰苑不知道方遥经历了怎样的心里路程，但他最后忧郁失望的眼神却足以让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感到心疼。遇到方遥以前，兰苑从没想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会有如此令人心疼的眼神，他眼中的悲伤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遥遥……”李秋诚惶诚恐小声喊了声自家儿子。

方遥没理她，“霜降！”看到狗子一脸兴奋地奔向沙发准备搞破坏，方遥立马呵斥，霜降悻悻地小跑回来，跟在他身边一同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