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说:“他应该是买花回来的路上出的事。”
我几乎有些听不懂了,什么叫买花路上出的事?
他买花了?买什么花?给谁买的?怎么不告诉我?
哦。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他可能已经知道我骗他,不愿意告诉我了。
39.
他的手指温度偏低,我小心翼翼地覆上去,企图让他舒服点。他怎么总是受伤,过段时间去求个平安符吧。他那么好,命运让他福大命大,却又总是让他躺在病床上。
我说不出话,嗓子像是被针线缝住,好像说句话都需要很大的力气,只能在脑子里胡思乱想。
我和林景因为一场车祸开始,又在结束时重临一场车祸。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不是我呢?
我从椅子上下来,慢慢蹲下身,把头靠在他手腕处,轻轻抵上去。我记忆里,他睡着的时候,呼吸声平稳均匀,从没像现在这样,虚弱无力,轻的几乎听不见。监测器里规律的滴滴声成为这夜里仅剩的安慰。
40.
他可能需要一个好的司机。他开车总是出事,以后给他找个安稳的司机好了。我想了想,不过自己应该是没这个机会了。
我想来想去,想到林景醒来第一句话会是什么,想到林景还需不需要那几盆差点要了他的命的花,想到林景的病假要请多久,想到他住院的时候,该吃点什么样的营养餐,煲点什么样式的汤,需不需要护工,会不会有后遗症。
还有,我该什么时候和他谈清楚,什么时候谈离婚。
最重要的是,他可不可以快点醒。
41.
我知道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有些人摔一跤就会不治身亡,有些人不经意就会心脏骤停。我父母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葬礼上我哭得撕心裂肺他们也回不来。
林景。
我闭上眼,眼泪蹭在床单上,满涨的恐慌堵在胸膛,一口气喘不上来,几乎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