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冯周手里不自觉地转着虞少淳的手机, 思绪慢慢飘回了初中。
其实他并不是第一次试着交朋友,只不过在这之前的那次的经历过于痛苦,让他不想再提罢了。
那应该是初二的时候, 因为冯天材想打击报复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成功让全班孤立冯周。冯周本来也没觉得“朋友”到底有多重要, 也没把这种级别的校园暴力放在心上。
有天晚上放学,一个女生怯怯地走过来问他题目。这是这个班第一次有同学愿意主动和他说话, 让冯周也挺意外的。
他讲完题,那个女生问他以后要不要一起走,毕竟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学区房, 住得挺近, 一起走也不是多不方便的事。
她用的理由是还有很多题目要请教,冯周同意了。
那段时可以算是他初中生活里比较温暖的回忆。
他甚至觉得自己拥有了在这个学校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不叫他怪胎, 愿意放学和他一起走的人。
可是冯周错了。
那个女孩以要问老师题目为由让冯周放学后留在教室等她。冯周把她当成朋友,自然信了女孩的话,在教室里一边写作业一边等人。
但是他不光等来了女孩,还等来了冯天材和他的小弟们。
他们嘲笑冯周没看出来女孩根本不是真心想和他搞好关系,说“怪胎”居然也想有朋友,一身的毛病神仙都忍不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配不配有朋友。
作业本又被撕成一页一页的胡乱丢在地上,冯周却并没有生气或伤心,只把冷漠的目光投向那群男生身后的女孩。
女孩嘴唇翕动,好像在和他说对不起,都是这些人逼她做的,如果不这么做,下一个被孤立的就是她。
是啊,冯周想,本来自己就是早早被孤立的那一个,就算再遭到捉弄和加倍的孤立,也不算过分吧?
虽然他总说自己对这些事不在乎,无所谓,但这么多年只有陈驷一个朋友也说明了不小的问题。
可能这就是心理学上常说的“PTS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