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少淳把他带到旁边一处台阶上坐好,自己去旁边的小卖铺买东西。他在冰柜里挑挑拣拣半天,挑好了两支雪糕,转身就看见冯周老老实实地坐在台阶上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虞少淳把草莓味的递给他。

冯周慢慢拆开包装袋咬了一口,有些劣质的香精味氤氲在每一个味蕾:“……太甜了。”

虞少淳叼着自己那根巧克力味的,含糊不清地说:“生活够苦了,吃点甜的调剂一下。”

“我……”

冯周突然下定决心般开口说了第一个字,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虞少淳耐心地等他继续说。他觉得关于家庭的事可能是冯周心口上的一道脓疮,揭开需要很大勇气。

他轻轻哼着那首叫《克卜勒》的歌,一口口咬着手里的雪糕。

“刚刚那个傻逼是我表弟,从小被他妈按着头和我比这比那,比出心理阴影了。小学初中我们都一个学校的,就他天天散播谣言说我是孤儿让我被全班孤立。”冯周轻声说。

虞少淳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没了?”

“没了。”

“不是,”他满脸费解地看着冯周,“这就完了?”

冯周微微侧脸看着他。

虞少淳愣了一下。

他在冯周的表情中莫名读出了几分悲哀,好像他的身体只是一副躯壳做成的监狱,有一个孤独的灵魂被囚禁在里面,发出沉默又刺耳的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