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过很多份工作,在后巷洗过碗,跟过垃圾车收拉圾,电影院卖过票。
他见过杨辞,那时他戴着口罩将拖把放好,远远地看见杨辞身侧挽着个美丽的女士,二人刚从商场的名牌珠宝店走出,有说有笑。
是啊,就算没有汤怜,也轮不到他。
杨辞说过,他喜欢女生。
更何况他这么脏,怎么会有人要呢。
收工后,他破费去超市买了枝桃子味的冰淇淋。
粉红色的,冒着凉气,一口咬下去,牙齿被冰得酸软无比。
是像药水的味道。
在那个冬天超市门口的水泥楼梯,有个穿着灰旧棉袄的人拿着根冰淇淋,哭的撕心裂肺,惹得来往途人不禁小声讨论。
*
岑溪最后在外打的工是C市最大的商场里的一家台菜餐厅,当后厨洗菜的。
餐厅是台菜,人不是,但是岑溪遇到最友善的一群人了。
直到那天他们约他去ktv,在饮料里下药。
岑溪明明已经撑了将近四年,但在他被推倒在皮质沙发,高壮的身影,来自不同方向的手往他身体覆上来的这么个瞬间,他的弦断了。
他不觉得自己在哭,但脸就是一片凉湿,眼前只剩模糊的光影。
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薄金属片钝锯齿,鼻边是恶心的味道。摸到腺体的位置,那个给他带来不尽痛苦的地方,用钥匙圈开口锋利的位置,如用刀片一样,用力按下去,撕开。
极浓的柠檬味,它曾经被琥珀香包围过,然后是血味。
岑溪听到了惊慌的“我/操”,各种辱骂,感觉到骤然流通的空气。
他想起了李社工说的,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