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
林觉的声音到此为止,但仍紧紧扣着陈最。由此,陈最感受到了身后人的变化。
手腕侧的凸骨不住的被林觉的指腹摩挲,倾泻着小块皮肤,像在陈最表面一层最昭着的地方试探。
这气氛忽而微妙起来,陈最把手附上被扣住的位置,轻声问:“……怎么了?还有话要说?”
“如果我说了,你都能诚实回答我吗?”
低着头的林觉只留给陈最黑色的头顶。令陈最诧异的是,过去短短几十秒,自己甚至听到了林觉声线里的微颤。
“你在说什么呢……”干巴巴的笑容扯得嘴皮发裂,陈最企图抽出被束缚着的手,“突然这么感伤……”
如同一场还未吹响号角就结束的拉锯战,林觉缓缓放下手,像刚才都是陈最的错觉般,他如常的笑道:“被吓到了吗,开个玩笑。”
绷着的弦顷刻之间就断了,陈最彷佛听到头皮上滋滋的零碎声。
“看你这傻样,笨死了。”林觉揉了揉陈最已然僵化的脑袋,起身挎上背包往大门走去,“我要回去了。”
似梦初醒,陈最“嗯”了一声,他望着林觉要离开的方向,“路上小心。”
门把开启的咔哧声还只响到一半,林觉的声音补下了后一半。
他说:“陈最,下次我再来,能录上这道锁的指纹吗。”
平躺在床上的身体毫无放松的迹象。
房间内开足了冷气,泛出幽幽蓝光的加湿器汩汩释放着苦橙的香气。天花板上的浮雕演变成若干种物体。
一旦失眠,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就像走马灯剧场,剧场内只有唯一的导演、编剧、演员和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