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画乂镇。关於这个镇的记载很少,大意是说从商代起,祖先以打鱼为生,后来逐渐发展成较繁华的市镇,这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它无足轻重也可。但朝代更替、历史兴衰,此镇竟然一直人丁兴旺、丰衣足食,鲜少受战乱波及。它就像一个隐士,默默站在山野之上眺望人间喧闹。值得一提的是,镇中人将鱼奉为圣物,就像印度人信奉牛、泰国人信奉象一样。他们的神就是鱼神。”
“你不觉得很讽刺麼。”关成章顿了顿,露出一抹奇异的笑,“他们信奉鱼,可他们的祖先就是打鱼人,他们刀下杀的,碗中盛的,全是所谓圣物的尸骨。”
贾清一直默默倾听,这时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涌上来。
不知为什麼,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并不像表现出的那麼热情健谈。
如果说严志新的冷酷只体现在外,内心却热情似火,赵叔的阴森是从骨子裏渗透出来的,蔓延了全身,那麼这个叫关成章的男人,一定是只笑面虎,是深藏不露的毒蛇。
他突然不信任关成章了。
“这些无关紧要的,就不提了。接著我又发现了更奇怪的事。”
“什麼?”严志新一颗心突突地跳。
“关於画乂镇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最末的记载大约是明末清初年间,而直到那时,这裏都没有山。”
“啊?”
“事实如此。这上海以南、江苏与浙江交界往东一带,地势低平,古代地图至近代地图上是一马平川,土包都难得看见一个,这片野山到底什麼时候冒出来的,实在是个谜。诡异的是,没有任何学者意识到这一点,他们根本不知道在地球的某处,某天突然就出现了一座没名字的山。不过也难怪,这世上的谜太多,一本大部头都收录不完,这野山太小,在全图上看不到,只有在省市局部放大地形图上才若影若现。如果咱们不是被牵扯进来,也一辈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