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百感交集,低头喝了一口水,忽然又有点想哭,好不容易把眼泪忍回去,再说出口的话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一点点鼻音:“咱们接着说。假设……嗯,假设D,他没有怀疑我,也没有杀死晓薇妈的想法,考虑到作案时间不迟不早,刚好在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之后,我怀疑作案动机和晓薇妈与张嘉仁的关系有关,除了张嘉仁之外还有谁不希望他们的关系被别人知道?只有张定宇,他从一开始就瞒着晓薇妈这个事实,肯定不希望晓薇妈和张嘉仁母子相认。另外还有一个证据证明我的猜想,晓薇妈被杀据说没有强行入室的痕迹,说明是晓薇妈主动开门,她一个女人独居,警觉性还是挺强的,我第一次去找她就发现了这一点,她不会无缘无故给陌生人开门。但那天张嘉仁接我的时候曾经和她说过第二天会派人送些东西给她,如果第二天有人拿着礼物上门,晓薇妈会自然认定是张嘉仁的人,不会有强烈的戒心。我们刚刚否定了张嘉仁杀人的可能,那么能获知这个信息,还能利用这个信息上门杀人的,应该只有张定宇。综上所述,我认为,张定宇是这起凶杀案背后最大的嫌疑人。如果是这样,我更不能走,张定宇这样心狠手辣,宁可杀人也要掩盖事实,被掩盖的一定是更可怕的真相,我得争取查出来,说不定可以借着这起凶杀案,把张定宇、张嘉仁和他们的永盛集团一起告上法庭。至于我的安全你不用安心,张定宇这样怕张嘉仁知道真相,即便对我有疑心,也不会直接对我下手,我只要一直待在张嘉仁身边就是安全的。”
“要是他狗急跳墙,一定要害你呢?”陶陶一直默默听着,听到这里,才开口问。
何远叹息:“都自杀过一次的人了,你觉得我会怕死吗?”
陶陶沉默很久,说:“何远,你放心,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你不幸被害,我不惜一切也会追查到底,还你一个公道!”
何远无声地笑了笑,很想伸手过去挼一把这姑娘乱蓬蓬的脑袋。
“嗯,所以咱们接下来要做的和之前计划没有区别,我假装对晓薇妈被害的事情一无所知,继续从张嘉仁这边想办法多挖点东西出来,你那边着手开始调查张定宇和他竞争对手之间的生意往来,同时务必随时固定证据,以防万一。 ”
陶陶提醒他:“别忘了早上你给晓薇妈发过一条消息,咱们得做好晓薇妈的手机已经落到张定宇手上,他知道你和晓薇妈有密切往来的心理准备。”
“好,我会注意。”
挂断电话,时间已经将近晚上7点,再不回去,张嘉仁的电话就要打过来了,他匆忙告别陶先生,开车往回返。
现在是下班高峰,路上很堵,他特意拍了一张停车场一样的堵车盛况给张嘉仁发过去,下面是一条语音:“路上太堵,到家肯定很晚。晚上我想吃你做的清蒸鱼,有希望吗?”
张嘉仁的消息很快回来:“夫人有命无有不从,开车注意安全,别急,快到家给我消息,清蒸鱼的火候差一点都不好吃。”
“再胡说八道晚上别想碰我。”
张嘉仁的语气充满暗示:“那就让你碰我,我会把所有地方都洗得香喷喷等你,而且不介意你赤膊上阵。”
何远投降:“我要开车,别闹了。”
关掉微信,他想了想,拨通另外一个号码:“刘大夫,冒昧给您打这个电话,我想和您打听一件事。啊,您在机场,抱歉抱歉,我长话短说,请问,据您所知,张嘉仁对自己的身世秘密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