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腿上没有开放性伤口,但显然疼得不轻,额上渗出的汗亮晶晶的,嘴里轻轻抽着气。医生将人弄到病床上坐好,叫来骨科大夫替他打石膏,两位家长紧皱眉头看守着,一步也不离。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人理他们两兄弟。
这样的事,于良心上是不小的煎熬。
梁予辰心知躲是躲不过的,沉吟片刻,主动进去自报家门:“叔叔,阿姨,我是纪潼的哥哥。”
两位大人目光顷刻间斜过来。
被纪潼的自行车撞伤的是个大三学生,叫杨弘亮。他妈妈看着也年轻,坐在房里的板凳上,膝上搁着名牌包,脸上妆容完好,爸爸也像有头有脸的人物,夜里还穿着西服。
杨母冷冷扫了他一眼,起身走到外面,显然是要兴师问罪。
但无论她如何发难都是自己应受的,梁予辰挺拔而立,沉默着随她去了走廊。纪潼望着他们的背影如鲠在喉,犹豫半晌后终于也跟了出去。
“是你弟弟在步行道上骑车,撞伤我儿子的,你知道么?”
“我知道,实在抱歉。”他头一回代人愧疚,矮下头,“刚刚我已经跟我弟弟了解过情况,是他全责。”
杨母心疼儿子,自然不会如此轻易买账。她又气又急,吊起眼角对他发难。
“我倒想问问你,你们的父母是怎么教育的,学校是读书的地方还是玩车的地方!我儿子好端端在草地上站着,现在被你弟弟撞了个骨折,找谁说理去?!”
两只手叠在一起清脆拍打,每拍一下,角落的纪潼身体就微抖一下。
梁予辰只能反复道歉:“害您儿子受伤这事由头到尾都是我弟弟不对,他年轻不懂事,我以后一定加强管教。”停顿片刻又扶了一下纪潼的背,“跟阿姨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