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已是天亮时分,屋内窗帘没拉严实,错开一条小缝漏进光来。
身侧床单已经没有了余温。
叶牧青翻身下床,他看了眼床头柜下面的抽屉,想起什么来,拉开,果然,那瓶香水还躺在里面。
他拿起那个四四方方的透明玻璃瓶,摘下木质的瓶盖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太熟悉的味道,熟悉到那人一出现在他身边,他就认出了那个香味。
重新盖上盖子,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谌一祯在餐厅吃早饭,叶牧青走过去坐下,桌上的餐盘里整齐地码着半根切成片的胡萝卜。
叶牧青拿叉子拨弄了几下,说:“他应该喜欢吃胡萝卜?”
谌一祯手中的杯子刚端起又被放下,“林均有夜盲。”
说完这句话后,他像得到解脱一般,松了口气,用筷子一片一片夹开叶牧青餐盘里的胡萝卜,“不爱吃就不吃了吧。”
“那我就不像他了。”
叶牧青低着头,看不见表情,语气却极尽轻佻。
谌一祯筷子一抖,胡萝卜片自半空掉落。
他重新夹起,闷声应道,“嗯。”
“香水我扔了。”
“嗯。”
“我是不是没有说过,为什么我用这款香水用了这么久。”叶牧青叉住一块蛋白,放在嘴边,“因为便宜,它是我那时候能消费的最好的香水。现在,它配不上我了。”
谌一祯沉默,这样的叶牧青让他倍感陌生,尖锐得如同一只刺猬。
叶牧青喝掉最后一口牛奶,门铃被人按响。
王妈赶去开门,高跟鞋踩踏地砖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