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泫的朋友们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
林泫说,不是你要跟过来的么,这点事都做不了。
林瑞之就一点点地挪过去,站在哑炮旁边,它,它不响的。
那你怕什么?
林瑞之憋着眼泪,明明就很畏惧,还听话地凑过去,身后突然一声炸响,林瑞之跨出一步的腿就停住了。
林泫根本没点燃那个炮,就是为了吓林瑞之的,朋友扔了很多甩炮,响起来声音很大。
也没炸到林瑞之。
林瑞之的神情愣愣的,林泫感觉他被吓傻了,皱着眉说,你过来。
但是林瑞之不动,两条细瘦的腿细细打摆,裤腿浸出湿痕,味道刺鼻,他自己也湿着眼眶,眼泪滚出来。
尿出来了。
林泫一愣,你……
林瑞之推开他,裤子湿了,慌慌张张地跑开,不敢回林家,大冬天就在就在林家附近打转。
简望明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孩在自己家门口,因为挨着壁炉,所以门口比外面暖和。
男孩的裤子硬邦邦的,结着冰棱,走近了还很难闻。
简望明掏出钥匙开门,想了想说,你要进来么?
男孩的脸涨的通红,简望明给他自己的睡衣,让他洗澡,最后说,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他没问裤子的事。
简望明见过林瑞之几次,好像是邻居家的儿子,出于礼貌施以援手。
但是如果你喂了一只流浪猫,那只流浪猫就会来一次,再来一次,赶不走了。
寄人篱下的林瑞之,对收留自己的林家满怀感恩,无论林家对自己做什么,都是逆来顺受。
很难受了,就跑到小阁楼里。
简望明一个人住在偌大的阁楼里,大厅里摆着一架漂亮的钢琴,弹钢琴的简望明很沉静,比林泫小一岁,却更像一个大人。
林瑞之说,我能叫你哥哥么?
简望明停下试音的手指,为什么?
林瑞之的脸很红,不好意思,又渴望被人接受,你,你对我很好。
就是放他进几次门而已,一个家里的不速之客,简望明很少和他说话。
简望明的食指按着琴键,低沉的“哆”,一下又一下,你哥哥对你不好么?
林瑞之低着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林瑞之又问,我不能叫你哥哥么?
可以,简望明说,刚好我想要一个弟弟。
大多数人,听不出来简望明的敷衍。
他一般很会表达的自己不耐烦,别人看不出来,他自己也宣泄点情绪。
所以林瑞之来不及欣喜,他还没有说话,简望明已经开始下一首曲子,斯卡布罗集市,沉静的,慢而忧伤。
简望明的神情很淡,手指在琴键上缓慢地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