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又害羞了。
为了照顾脸皮一级薄,有贼心没贼胆第一名的庄芜小朋友,戚容晟非常配合地转过去,把后背露给庄芜:“这样总行了吧?”
庄芜试探性地捂着眼睛转过来,从指缝里窥探到前方安全,便放下手,别别扭扭地嗯了一声。
然后就顿住了。
戚容晟的后背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他的淡了不少,只一道特别狰狞的伤疤沿着脊背的纹路向下,尾端掩进腰线的位置。
庄芜呆呆地看着那个伤疤,虽然事先有心理准备,不过乍一看到,竟比当时自己扒手臂上的芯片时候的痛感还要强烈。
其实那时候他已经没什么意识,因而疼不疼的问题已经不在他的感官范围内了。可戚容晟这个伤口,是在他清醒的时候留下的。
“是不是很粗糙?”
庄芜一下回过神,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把手放在了那个疤痕上,这一吓收手时扑通打了水,还狠狠地撞到浴缸壁。
“疼不疼?!”戚容晟顾不得庄芜害羞,一把将他的手抓过来泡在温水里,“对不起是我不好,有没有好一点?”
“不疼,”庄芜下意识摇摇头,目光转向急切焦灼的戚容晟,轻声问道,“哥哥,你疼吗?”
“我也不疼,”戚容晟给庄芜揉揉手,“是不是李文乱说什么了?真不疼,我那时候都是大人了,这点小伤还真不算什么——”
庄芜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伪装的淡然,于是笑容渐渐消失在眼底,取而代之的是沉寂。
“最长的那道是花瓶,”戚容晟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我妈妈最喜欢的乾清珐琅,割伤人也是一流的。”
“都过去了粥粥,”戚容晟摸摸小孩儿凝重地快要哭的脸,“不过,你把我骗过来,真的只是看伤疤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