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聿朗心下一动,面上却依然毫无波澜,只冷冷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见杨聿朗态度有所松动,从维瑾心里一喜,却是答非所问:“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
他有话想对自己说,杨聿朗很清楚这点,也本着听听他要说些什么,所以他这回没拒绝,上了车。
从维瑾手抓方向盘驶离停车场,渐渐远离喧嚣之地,他转头看杨聿朗几眼,“没想到你现在说话变得这么直接。”
他说的自然是杨聿朗怼富二代的那句话,对于一个从商的人来说确实有点,以往的他在家庭的谆谆教导之下,为人处世不悲不喜,从来喜怒不形于色,表情冷静说话沉稳,无论面对何人何事,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稳重老成,从不会当众责难什么人,为此,从维瑾过去经常打趣他少年老成,过于沉闷。
杨聿朗没搭话,依然望着窗外。
“我要离婚了。”良久后,从维瑾又说出这句。
杨聿朗听到这句才终于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也只是瞟一眼:“哦。”
从维瑾看他反应很是受挫:“你早就猜到了?”
“嗯。”杨聿朗依旧神情淡漠。
这对话没法继续了。
一路静默无言到了目的地,下了车,杨聿朗才发现他带自己来的是他的私人别墅。
“以前我带你来过这儿,还记得吗?”
怎会不记得,当初两人来这儿都做了什么杨聿朗这辈子想忘都忘不了,他也终于知道从维瑾为什么要带他来这儿。
跟在他后头进了别墅,从维瑾脱了外套就去拿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他给两个杯子都倒上酒,端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花园的杨聿朗。
杨聿朗没有伸手接,从维瑾只好一直拿在手上,站在他身边一同望向窗外。
“这些年,我才发现我真的错的很离谱,”从维瑾目光游离,带着悲哀之色,“十年了,不管我怎么努力让自己忙的脚不沾地,不管身边是不是围绕着妻儿子女,我都没办法…不去想你。”
杨聿朗眼中闪过一丝波动,很快又恢复平静:“都是成年人了,做出选择就得承担后果。”
从维瑾悲凉一笑:“是,我已经尝到苦果,夫妻之间没有爱,也没了家族利益支撑,早就撑不下去了。”他低头,“她在外面有了人。”
头上一片绿油油,从维瑾说不出是愤怒多点还是难过多点,可和妻子挑明这事提出离婚时,他心底深处却有一股隐隐的解脱之感。
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我知道,我没资格回来找你,可是——”
杨聿朗打断他:“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从维瑾静默半晌,回身又给自己倒了满杯的酒,站在长桌前看杨聿朗背影默默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