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从脸颊滑过,我说:“对”
他说:“林尘,你回来吧”
我咬住了手腕,以免哭出来,我不想让他听出我的不正常。
我说我要挂了。
他大声喊着:“林……”
“尘”字被我生生挂断,留下空旷的“嘟嘟——”声。
挂了电话,我坐在楼顶上想了很久,久得连我也没发现天空已经慢慢亮了起来。
我想起他在日本跟我说过的话,他躺在我身边时低声说在我耳边说,想和我一起去看旭日东升,看林海雪原,或者大漠孤烟,他一直喜欢大气磅礴,喜欢春意盎然,喜欢生气勃勃,但我没什么机会再和他走一遍。
我坐在楼顶看着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面慢慢爬起,藏在泪腺里的悲伤汹涌而来,闷得我喘不上气。
季杰气喘吁吁地冲上来,撞开大门,看见我后有些不知所措。我站稳了脚跟,顺着围栏站起来 ,东升的太阳把我影子拉长,刚好覆在他身上。
他红着双眼,说:“林尘,昨天……昨天是你要求的,我说了不想跟你做,你知道的”
我把信攥在手心里,看着越发刺眼的阳光,平静地说我知道
他往前走了两步,微微伸出手似乎想拉我,和我对视一眼后又往后退了两步:“那……你可不可以先下来?”
我说我不太想下去。
他沉默了一阵,和煦的微风里,我听得到他一声声慌乱的呼吸。我只是不太能明白,把一个根本不爱的人捆在身边有什么意思,转念一想,又或者因为我符合他的利益,死去他得重新找一个,比较费事吧。
他深深的呼吸着,声音带着嘶哑,说:“林尘,你先别跳,我现在上去,不劝你下来……我和你隔一段安全距离……我不劝你,也不让你下来”
我盯着他像个病人一样,绕着我转了一圈,从离我十米开外的地方,爬上了离我十米开外的围墙上,和我并排站着。
额上是细密的汗,嘴唇紧紧抿着,我看得出他的紧张。
他朝我伸出手,轻轻翕动着嘴唇,说:“林尘,我上来了”
我看着他一阵,他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苍茫天空,红艳艳一片的云霞,像黄昏的景色,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
我慢慢蹲下来,朝前走了几步,顺着栏杆跳回到楼面上:“没意思……不跳了”
季杰晃了一回神,也跳了下来,我刚走了两步,他冲上来紧紧搂着我,呼气在我脖颈间,低声喊着我的名字,胸膛里狂跳的频率一阵又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