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我检查了眼睛,还要检查生理功能,要扒开我裤子,我不依,拽着我的裤子不松手。
“那先写几个字,活动一下手指”医生把病历本拿下,撕了一张纸,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提起笔,看着那张白花花的纸,写下了两个字:我是。
最后一笔过重,以至于划破了纸张。
没有后文。
医生问:“你是谁?”
我茫然,抬头扫视一遍围在我身边的医生护士还有那男人。
找不到一张熟悉的脸。
“我不知道”
医生把笔插在上衣口袋里,和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男人苦笑着看着我。
“那你记得什么?”
我努力回想,但记忆就像掉进白茫茫的雾气里,找不到出路。
只能摇头。
我看见医生动手刷刷地写病历,写完后合上,对那男人说:“等下他还要进行全面检查,确认一下生理功能”
护士给我换了输液瓶。一群人就像过客,轰轰烈烈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病房就剩我一个。
傍晚的橘黄色阳光透过医院的白色窗帘铺在地面上,暖洋洋一片。
我躺着坐着都有些难受,揉了揉腿,发现腿部瘦得厉害,医生说是肌肉萎缩。我想起来走走,看了看那瓶刚挂上的输液,伸手去摘,拿在手心里,准备下床。
刚穿好鞋,刚走了一步,腿麻,重得像挂在身上的一大块机械零件,挪不动,一个没站稳,摔在了病床上。
再站起来又试了一次,差点要摔在地上时,耳边响起一个紧张的声音:“小昭,你要干什么?”
他几乎是冲了过来,一把抱着我。
他的眼睛很好看,我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里面还有担心和紧张的情绪。
可我只记得他的脸,不知道他是谁。
我在他的温柔扶持下坐回了自己的病床,指了指我:“我叫……小昭?”
声音干哑生涩,宛如在唱歌的乌鸦的歌喉。
他说:“是,你是小昭,杨昭”
我喘了一阵,又问:“那你是谁?”
他挂着一张有些苦涩的脸,说:“淮远,江淮远,你……你男朋友”
我心里一阵惊悚,挣扎着推开他。
他看起来有点受伤。
所以……我是gay吗?
我跟他说:“我想出去走走,病房闷”
“你刚醒,现在出去还不太好,等过两天全身检查完了我再带你出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