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快要到家了,任修平二话不说,掉头往医院开去。柯屿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心想到底是父子,虽然任父对待任修平多有不公,但任修平还是担心这个父亲。
他们到达医院的时候抢救已经结束了,任父已经被转移到了病房,而柯母就在病房门口等着他们。
这家医院是任氏注资的医院,任父理所当然能够住进最好的病房。
柯母扯住柯屿,任修平也随之停了下来。
“医生说,就在这一两天了……”
任修平表情平淡地点了点头,问道:“爸爸现在意识还清醒吗?”
柯母犹豫着点了点头。
“我有些话要对他说。”
说完后他也不等回答,直接推开病房房门,大踏步走了进去。
任修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孱弱无力的父亲。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垂死的他看见自己的儿子,脸上却没有丝毫除了仇恨之外的表情。
任修平极其冷静地走了过去,用同样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还是要比他的父亲强上那么一些,因为他还站着,而他的父亲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你……你这个孽子……”任父用尽全身力气骂着,誓要在临终之前将自己的怨恨全部抒发出来,“你、你和你|妈一样下|贱。”
任修平将一旁的椅子拖了过来,坐在上面,仍旧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任父。
他这么着急地赶过来,同样是为了在任父临终前将自己的怨恨倾泻。他当然不意外任父将自己的母亲扯进来,毕竟她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错了,是你和你老婆一样下|贱。你以为你和她带给我生命?你们带给我的只有屈辱。”任修平本以为在说出这番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话时自己会很激动,但真正面临这一时刻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平静得异常。这一刻,他好像只是一个局外人,而不是生活在父母亲带来的屈辱中二十多年的那个自己。
“尤其是你,”他凑近奄奄一息的病人,“你不但将屈辱带给我,你还将我唯一的欢乐夺走。我难道会不知道那份文件是谁放在我桌子上的吗?”
只有说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脸上才带上了几分狰狞,话中颇为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那份亲子鉴定书,他现在应该还和柯屿在一起,而不是孤零零的。
就像没有遇到柯屿之前那样。
看着任修平不再平静的面容,任父黯淡的眼眸中带上了几分胜利的光彩。这才对……这才对,凭什么他在病房中求生不能,他的仇人却逍遥快活?
他年轻的时候遇上任修平的母亲,虽然她只是普通家庭,出身富家的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和她结婚。婚后也曾遇到过诱|惑,他却始终洁身自好,却没想到居然是任修平的母亲先出轨,对方还是个有妇之夫!他愤怒地提出离婚,那个女人却只是冷淡地看着他——他|妈|的,和现在的任修平一个表情,他可真是他妈生的!
“要离就离,离了更好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