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你安医生。”
挂掉电话,骆临川轻抚着简榕苍白的脸庞。颊上的指痕已经淡了,只剩几道浅色印记。唇上的伤口结了痂,额上的血包也在慢慢消肿,唯独人却不肯清醒。
罗盼盼专程从香港赶回来,心疼地瞅着病床上的简榕,把骆临川数落得几乎怀疑人生。
骆临川无言以对,让罗盼盼在医院替他守着简榕,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后续事宜。警方经过现场查验和尸检结果,认定田屹醉酒驾驶并涉嫌蓄意伤人,负事故全责,撞人的司机不负刑事责任,但出于人道主义赔偿死者家属十二万元。这笔钱已经由骆临川私下解决,没有给无辜人员造成任何经济负担。
新闻方面称虽然车祸现场看似严重,好在骆临川福大命大只受了轻伤。粉丝们格外关心小简总的情况,纷纷在嘉娱的官博留言,希望得到小简总的最新消息。有群众看到简榕被救护车送往医院急救,且出事之后微博一直没有更新,大家都在担心是不是简榕伤得比较重,甚至有粉丝聚集在医院门口,拉着条幅帮她们的男神祈福,被工作人员劝了回去。
安德森和李尧勋在公司忙得不可开交,期间抽空过来看望过简榕。李尧勋的脸色依旧很臭,谁都不愿搭理。安德森无奈,他现在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个火药桶,只能小心翼翼地哄劝着,生怕一不小心就炸了。
骆临川一直守在简榕身边没有回过家,只希望他醒来第一时间就能看到自己。罗盼盼实在看不下去胡子拉碴没个人样的儿子,把人赶回去整理仪表强制休息,不为别的,主要是担心万一简榕醒了,看到骆临川邋里邋遢的熊样再吓晕过去。
母命难违,骆临川只好答应。知道自己精神状态不好,便叫了老卢来接他。
家里还维持着简榕出门前的样子,手机扔在地上早就没电关机,屏幕也摔碎了。书房里一片狼藉,抽屉挨个扣了过来,杂物铺了满地。恍然间,简榕趴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翻找着车钥匙的场景浮现在眼前,心里又是一阵抽搐地疼。
如果自己早打电话让他安心,现在人应该躺在他的怀里而不是医院。
蹲下身,将散落在地的东西放归原位,也将自己的心一点点收拢起来。回想和简榕在一起的这一年,自己非但没有照顾好他,还三番两次地让人进医院。他甚至有些得意忘形,忘了简榕最害怕的东西,一意孤行地做着自认为正确的事,忽略了简榕的感受,在这场爱情考核里输得一败涂地。
骆临川站在浴室里,拧开水阀让冷水兜头浇下,简榕还会愿意和这么恶劣的他在一起么?
累得狠了反而睡不着,骆临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有了些睡意时,电话铃突然想起。骆临川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手机差点拿不住。
“妈!简榕怎么了?!”
“临川啊,小榕醒了。”
“我这就过去!”谢天谢地,他的小榕树舍得醒过来了!
“哎……!我还没说完……”
没等罗盼盼说完下半句骆临川就挂了电话,忽略了罗盼盼语气中的隐忧。
半小时的路程骆临川只用了十五分钟,一路上各种超速闯红灯,等电梯都觉得慢。
冲进病房时,只见简榕坐在床上,眼神里还有着刚醒过来的迷蒙,周围一圈医生交头接耳不知讨论什么。罗盼盼站在一旁,脸上毫无喜色。
“简榕。”骆临川挤开医生坐在床前,握着简榕的手难掩欣喜,“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头疼么?恶心么?”
简榕看着骆临川的嘴一开一合,歪着头思考他在说什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
骆临川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站起身揪着主治大夫的衣领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姓孙的医生被勒得说不出话,一旁站着的其他医生也都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生怕得罪了骆总裁。罗盼盼担心那个孙医生会被骆临川掐死,急忙上前解围,“临川你这是干什么?快松手!”
僵持之际,骆临川身上传来一阵轻柔的拉力,简榕正仰着头,弯腰凑过去拽着他的衣服下摆。心瞬间软了下去,握着简榕的手转头质问:“简榕到底什么情况?”
“是……咳咳,神……经性失聪……”可怜的孙医生揉着脖子咳得天昏地暗,嘶哑着嗓子说出了令骆临川无法接受的几个字。
一旁的助理医师壮着胆子接话道:“我们检查过病人的内耳中耳与耳膜,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也就是说患者的耳朵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们判断病人是由于过度惊吓和忧虑导致的神经性耳聋。这种病临床也很多见,主要和心情有关,如果调理得好痊愈的希望非常大。”
“我知道了,谢谢你安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