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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 景景有条 893 字 2024-03-01

“我们在法国的房子是老式的复式别墅,木楼梯的那种,隔音效果很不好。我小时候睡不着就敲墙壁,隔壁的哥哥听到就会过来哄我入睡。后来……哥哥走了,我经常睁着眼睛到天亮,无论我再怎么敲,都不会再有人理我。”

骆临川的心一阵阵地揪疼,不敢想象简榕这几年是怎么撑过来的。用力将人扣进怀中,简榕伸出手,抓紧了骆临川的衣襟。

“我曾听人说,人是有灵魂的。哥哥去世后我就想着,哥哥会不会回来看看我?惊悚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不过我不怕,只要哥哥能回来,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于是我每天晚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守着那面墙敲啊敲啊一直敲,敲到最后连我父母都受不了了,哥哥都没有来找我,他一定生我的气了。”

骆临川感受得到,简榕对简枫的死怀着无限悔恨与愧疚,但他现在不敢问也不会问。简榕说这些的时候看似平静,实则是他用尽全力才挺过来的哀伤,不是不痛,而是痛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就像他手术前从不知道全身充满力量是什么感觉,因为他已经习惯每天只喘半口气,上一层楼都要休息两次,以为这样的身体才是正常的。

骆临川揉了揉简榕的发顶,柔软的发丝滑过掌心,凌乱地遮住额头和眼睛。骆临川索性将刘海一撩,露出简榕饱满的额头,低头和人对视。

“那你刚刚敲墙壁,是想让我听到吗?你知不知道这墙壁厚得很,知不知道自己在犯傻?”

“可你听到了不是吗?你听到了对不对?”简榕突然认真起来,坐直身体,固执的想要确认。

骆临川点点头:“是,不光听到了,我还以为新买的房子闹了鬼。”

简榕没忍住笑出来,骆临川这才放下心,将小榕树重新揉进怀里。简榕别别扭扭地挣扎,却被骆临川搂得更紧。

萦绕心中已久的症结解开,简榕没多久就趴在骆临川怀里睡着了。

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骆临川看着简榕沉静的睡颜,在他额上印上浅浅的一吻。

“晚安,我的宝贝。”

简榕一夜无梦睡得踏实,闹钟响了三次才醒过来。揉着眼睛推开房门,隔着二楼的栏杆看到骆临川坐在餐桌前抵着眉心看报纸,心中豁然开朗,终于不再是几天前那个空荡无人的大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