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时的母亲话多了点儿,半是奚落半是玩笑地说:“你该和小于学一学,他那个方法最容易。”
乐时点头,看于斐在锅里捞饺子,白色的水雾一蓬一蓬地蒸在他的脸面上,显得轮廓模糊。
“妈。”他忽然说,母子俩少得可怜的交流,在热气腾腾的晚餐桌前慢热地开始,摄像机懒洋洋地固定在他们的身边,乐时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应景,却发现嗓子干涩,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母亲笑笑,善解人意地招呼于斐坐下来,转移话题,问他是哪里人,什么时候开始练习的,怎么样在节目上认识乐时的。是简单快乐的寒暄,于斐把挂在身上的围裙放到厨房的塑料粘钩上,一一回答:“我家不在本地的,练习两年多了吧,一个人在外面的。”
乐时的母亲又问:“那不经常回家吃饭吧?”
于斐怔了一下,歪头认真算了算时间,说:“有这么一年没回家了。这回能过来蹭饭吃,我心里还挺高兴。谢谢阿姨,”他的视线一转,温柔地落在乐时身上,“也谢谢乐乐。”那过于温软的柔情很快克制地被他收敛,在暖色的灯光下,一切都温馨柔和起来。
乐时的母亲摇摇头,笑容仍然淡淡的,坐得十分端正:“以后可以多来。”
与。
夕。
团。
对。
比之刚来时的冷清,饭菜的香气,交谈的声音,电视开着,传来新闻联播的主题曲,没有画面,他们盲听着新闻的播报,像每一个开饭的普通家庭,开始简单却必须的日食三餐。
四周笼上一层暖融融的阳光般的金色,筷著和杯盘的声音小而清脆地响起来。
乐时的碗里同时搛过来两块红烧肉,红褐糖色,焖得软烂。
乐时:“……”
于斐和他的母亲相视一眼,无奈地会心一笑。
女人对此不予置评,也往于斐的碗里夹菜。边说:“我很久没做这么复杂的菜了,不知道手艺如何,可能不会太好吃。”她看着乐时固执地给她夹菜,又把葱烧牛肉里的香菜耐心挑了,给于斐夹过去。
“噢,小于不吃香菜啊。怎么不早点说?”
——因为乐时吃。
于斐抿抿嘴,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