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洲一直低头削着苹果,待人都散净了,才将苹果叨在自己嘴里起身离去。盛世棠嘴里塞了麻核,瞪圆了眼睛,朝着他潇洒的背影呜咽,却稍一动就痛得抽搐,泪撒了满脸。
陆雪洲的世界里全然没这人似的,对他的一切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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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娥,多谢你了。”陆雪洲接过茶杯,道谢。
盛小娥回过头,手足无措地答应一声,她意识到自己心口砰砰巨响,完全影响了思考,拽着辫子发羞。
“你不要害怕,盛世棠出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没有你支开盛世棣,盛世棠也注定要挨枪子,”陆雪洲以为她是在害怕。他发觉自己好像被掏空了爱恨似的,嘴上诚恳的说着抱歉,其实置身事外似的不带任何感情,“我左思右想,不知能够回报你什么,能想到的只有自由了。”
他拿出命令盛世棠从管家那里要来的合同书,连带银元,交到盛小娥手上,“这是你做盛家佣人的合同,这是盛家依据违约条款付你的赔偿金。”
盛小娥往后退,惨白着脸问陆少爷是否要赶她走。
陆雪洲不意她的反应这样大,但他完全出于好心。一方面,他不想把满目痴迷的她留在身边,陈立廷告诉他,对于不喜欢的人,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另一方面,“傻姑娘,自由才是你最宝贵的东西。”
时间慢慢临近过年,陆雪洲被陈立廷撺掇着留了胡茬、学会自己煮饭、买了几身养胖一些才能合身的西装,剪了据说青年们正时兴的新发式。还特意转赠给他几本外语书籍,陆雪洲很感激,坐在桌前兴致勃勃翻了几页,见到满篇爱与希望烦躁的灰了心。
他明白这人教自己适应新生活,但是他自己却心知肚明,没有用的,他对繁华陌生的外界毫无兴趣,只是在费力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倍感疲累。
盛世棠的伤口在他授意下一直在反复,直到手足彻底废了,陆雪洲还是觉得不够,他的眼睛太明亮了,充满了可厌的情绪,于是陆雪洲给他用了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