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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个子太高了,在人群里永远突出得很。

中间隔着两个人,常疏明站在靠后的角落里这么想着。

常安站在胥河旁边,仍像只对世界感到新奇的幼雀一样,连在电梯里也动来动去地跟周围的人小声说着话。

出了电梯,往停车场走,常疏明耳边偏巧就掠过他打着哈欠含糊地问胥河的一句,“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他没听见胥河回答什么,他走远了。

结果还是忘了去药店。

好在在抽屉里翻找一通,找出了不知什么时候买的几袋板蓝根。

还没过期,万幸。

吃过饭喝了药,他又翻了一遍明天的台本,喝了一整壶热水,还转发了一条锦鲤祈祷千万别感冒。

开了个电影看,看了快半个小时才发现他什么都没看进去。

他叹了口气,把电脑关了,认命地打开抽屉,拿出了那张拆了封但一直没敢听的cd。

他认输了。

于是,他终于还是清醒地,一脚踏进了那个湿热的泥沼里去。

他从来都是清醒的。

从来都是。

包括几天前的……那个夜里。

缓慢的,穿凿的痛意让他骤然从甜酒酿就的梦境里抽身而出,他在不期而至的清醒里一阵恍惚,听到俯身向他的人低声而小心的问句——“疼吗?”

他没回答,在耳畔隐约发颤的呼吸声中,重又把理智抛回了酒杯里,抬起腿来,勾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