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鸡汤里是细白的线面,还有一个大鸡腿,一个大鸭蛋。
这是他们当地新年习俗,早上必须吃线面。
季坤看了眼面前站着的姜老头姜婆子,还有姜然,心里一暖,小时候他妈也这样在过年的时候煮一碗面给他吃。他嫌弃线面软烂总是不爱吃,他妈走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碗面了,也很久没有尝到家的味道了。
一路赶回来是对的。
季坤埋头大口吃面,连汤底儿都没剩下。
“吃饱了快上去睡,这两天好好休息知道吗?”姜老头说。
季坤一顿,哑声说道“我只能在家里一天。”
姜老头皱眉“为什么呀?就放一天假?”
季坤摇摇头“我要去见我爸,我要和他坦白。”
当时暴露的时候姜婆子问过季坤这事儿,季坤还记得呢!
姜婆子说“不急在这一时,等年过了你有空了再去也行。”
谁知季坤十分执着“不行,一定要说清楚,夜长梦多。”
谁都拗不过季坤,与其在这里劝季坤还不如让他赶紧上楼睡觉,眼下的黑眼圈都快赶上动物园那个吃竹子的生物了。
姜然带着季坤上楼,季坤是真的累,来不及和姜然说一句话亲了他额头一下就睡了,姜然看着他狼狈的模样难得的没有管他一身的邋遢。
姜然从衣柜拿了一套衣服放床尾等着季坤起来换。然后自己下了楼。
姜老头姜婆子已经在忙碌了,锅里蒸的地瓜香味充斥着整个厨房,掀开锅盖,一团热腾腾摁白气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姜老头拿筷子试了下说“还有点硬,再蒸会儿。”
姜然点点头,借着蒸地瓜的空间去把石臼洗了。
石臼就放在平日里磨豆浆的石墨旁边,石臼有点像药臼放大版,方正的石头中间掏去一个半圆的洞,能用上它那都是做麻烦的吃食的时候,平日里用一块板盖上免得脏了。
姜然把盖子掀开,用水冲了一遍又用开水烫了一遍后才觉的是洗干净了。
厨房里姜老头大声唤姜然地瓜蒸好了。
姜然带着手套把屉子拿出来倒到院子里的石臼里头,和石臼搭配的是木锤子,趁着地瓜热腾腾的,姜然两手握着木锤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把地瓜锤的稀烂,姜老头站在旁边拿着一袋地瓜粉,在姜然举起锤子的空间里时不时的撒一把地瓜粉进去。
地瓜粉又叫做红薯粉,是增加粘性弹性的一把好手,在姜然一下一下反复捶打,熟烂的地瓜和地瓜粉充分的融合在一起,橙黄的颜色慢慢变淡,体积也变大。
最后打成一坨土黄土黄的面团才算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