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是引狼入室。曾透不是那种会乘人之危的人,而且,在林熙心里,眼前的青年似乎仍旧是十年前趴在自己桌边认真做卷子的少年。
“你……”林熙开了口,“你以前穿校服,比较好看。”
曾透回过头,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欢喜。
那欢喜慢慢沉淀下来。青年温柔地笑了:“你是记得我的。”
林熙没有否认,他晕得厉害,被曾透拉出了电梯。曾透从他身上摸出钥匙,开了门。林熙的家里已经许久没有除自己之外的人进入,他在醉意与睡意之中,诧异于自己竟然如此信任这个青年,任由他迈开步子在自己家走来走去,把冰凉的毛巾覆盖在自己额上,把热茶放在床边。
“需要我帮你脱衣服吗?”曾透殷切地问。
“不。”林熙冷冷地说。
他对曾透的信任,一部分出于对曾透遥远的初印象,另一部分,则是因为自己和曾透的经济地位相差太多,曾透不会想在他身上谋求什么。
林熙睡着了,没有梦。醒来的时候夜仍旧是黑的,但窗外似乎有了一些微光。
床头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五点多。他口干舌燥,看到床头柜上有一杯水。
曾透没有走。他睡在沙发上,长腿耷拉在地毯上。林熙气急败坏,发现这人从书房里把自己的旧相册翻出来了,看得摊了一地。
他把曾透踢醒。
“林哥,起啦?”曾透擦擦口水,高兴地跳起来。
妈呀他果然比自己高,脱了鞋子也仍旧高。林熙心里咯噔一下,退了一步。
“你怎么还不走?”
“你还没醒,我不敢走。”曾透说,“你饿了吗?我给你炒个饭。”
“不饿。不是——哪儿来的饭?”林熙吃惊地问。他已经很久没在家里开过火。
“我昨晚上煮的。”曾透露出邀功一般的神情,“我吃了半锅,还有半锅。我炒给你?”
林熙更加糊涂了:“家里没有菜,你吃的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