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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的雾气太深,像是裹挟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走廊一样,都令人感到一阵足够难捱的反胃。

就在十几分钟前,知晏用拙劣的、难以让人信服的口吻对那几个好心人说自己没事了,当她们离开时还用一种既怜悯又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的beta——因为他白得像死人一样的脸色和强忍的眼泪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可知晏也没办法对她们解释什么。

难道要说,我不会在医院里待太久因为身上仅有的存款只够租一张走廊上的临时加床,又或者干脆告诉她们自己刚刚打完电话就荣幸地得知他很快就可做一个单亲爸爸了。

太荒谬太可笑了。

知晏在急诊室又待了两个钟头,值班医生好心地拿了一张床单给他御寒。白床单的边沿有零星干涸的血迹,知晏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在等待手机充好电开机的间隙里,他只问了那个医生一句话:“床单要收钱吗?”

在听到医生说免费后,他所有紧绷的神经好似才松懈下来。谢天谢地,让他不至于惨到先去卖血才能从医院离开。

凌晨四点,知晏走到大路边扔掉了那两串被他一直拿在手里的糖葫芦,以及一张腹部彩超单。

从这里徒步走回d区显然是不现实的,知晏没打通小卷毛的电话。他坐在医院门口的塑料凳上,翻遍了手机通讯录,却发现除了同学以外就只有那个一直给他介绍工作的议员alpha可以联系了。

知晏愣愣地盯着那串十一位的号码看了好久,觉得上面的每一个阿拉伯数字都扭曲变形成另外一个数字。最终,他拨通了那个电话。

“你真的没事吗?”把他送到出租屋的时候,叶泽昀又这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