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乐伸了个懒腰,仰头长长地吁气,“算了,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过了六月就全部结束了,就觉得有盼头,随便他好事坏事,全都快点来吧,我还要去蜜月呢……”
“什么?”张天乐后面的话说得越来越小声,我听到了,又好像没太听清楚。
他重重地垂下脑袋,又抬起头来看我,绷着个脸没什么表情,就是耳朵有点红,“没什么。”
春困秋乏,课上眼皮直打架。我强撑着度过了后半个上午,午休的时候躲到了教室后头的角落里,搬了几张空凳子并在一起,打算凑合着躺下眯一会。
张天乐没有午睡的习惯,这段时间他人在操场练习,午休结束了才会回来。
凳子硬邦邦的,硌得我怎么躺都难受,没一会就得换个姿势,还不如平时趴在桌子上来得舒服。我把胳膊搭在眼睛上挡着光,正睡得迷迷糊糊时,有人伸手把我后脑勺轻轻一托,再躺下就似乎枕在了那人腿上,我移开胳膊,懵地睁眼,眯着向上看,是张天乐回来了。
留校午休的同学大都趴下休息了,教室里这会应该是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我刚想询问出声便及时止住,张天乐手里举着本书,翻开刚好替我遮了一部分光线,他低头看我,另一只手松松环抱着我的头,默声说:“睡吧。”
我把脸一偏,埋进他手心,下一秒就跌入梦乡。
午休结束铃响把我猛地一惊醒,张天乐仍是维持着姿势,我依然躺在他腿上,意识却还没回到脑子里,只觉得自己怎么刚睡了一分钟就又被迫醒来,于是我重新闭上眼等待铃声结束,想再回到睡梦里去。
这时候我鼻子上突然一凉,像是被扔了个钥匙扣。张天乐把什么东西砸我脸上了,我这么想了一会,才缓慢地伸手去摸,摸着了一个圆环,就套在我鼻尖上。
我睁眼看了看,才发现是枚戒指。
我把它举到眼前转了一圈,就是基础的一个环,没有任何图案,外环磨砂里环光滑,银色,简简单单。
张天乐的声音从上方传下来:“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啊。”
我把戒指一挪开,对上了顶上的人的视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啊……你的啊。”
张天乐动了动腿,我的头随着他的动作一颠一颠,教室里多得是跟我一样不愿意醒来的人,此时仍是静悄悄的,张天乐压低了声音说:“什么我的,你要气死我,你的,给你的!”
“噢……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