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和那哑巴奶妈大抵没什么关系,大川心底是存了芥蒂的,总想着,万一自己找了个正常奶妈,可能云宝就不是现在这副样子了,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云宝。
云宝六岁才叫出一声爹,大川听到那声“爹”,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下又要去学校,离他远远的,学校还有洋人。云宝不是哑巴,只是不爱说话,可是小孩儿之间哪管这些,万一云宝被欺负了可咋办?
大川看了一眼赵蒙,走过去牵着阿蒙的手,将她和云宝的手放在一起,嘱咐道:“阿蒙,你们一起去学校,你能帮川叔照顾一下云宝不?”
阿蒙点头,答道:“川叔,我会好好照顾云宝的。”
“那行,”大川摸了把嘴上的小胡子,又交代道:“有人欺负你们,就跑,知道吗?不要和人家打,跑就行了。”
隔了几日,赵戎便送了阿蒙和云宝去了学校。
教会学校修在近郊一处教堂附近,学校里一共有六个修女,其中两个是洋人,负责上洋文课,另外四个都是中国人。修女戴着白色头巾和黑色的袍,对每个孩子都露出笑。
赵戎离开前又在阿蒙手里放了些零钱,这才放心走了。
他还要去趟酒红馆,酒红馆门口贴着许多头牌歌女的海报,他带着纸和笔,想要将那些新样式记下来。
最近旗袍和洋装的订单多了起来,要求也愈发复杂,有些东西他都未曾听说过。比如,有一家的小姐托人找他订骑马服,他第一次听说女子的骑马服,也不知道是什么,平日里得闲了就带着纸笔四处打听。
衣服越做越多,材料花费也越多,他平日多去布坊走动,想要挑选称心的材料。